試論重復授權
2009-03-06文/北京集佳知識產權代理有限公司 張文
專利權的基本含義是權利人禁止他人未經其許可實施其發明創造的權利。因此，對于同樣的發明創造，即使有兩個以上的申請人分別提出了專利申請并且都符合授予專利權的條件，也不能都授予專利權，否則在多項專利權之間就會發生沖突。這就是禁止重復授權原則。由此可見，禁止對同樣的發明創造授予多項專利權，是為了防止權利之間存在沖突。因此，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有多項處于有效狀態的專利權同時存在。
目前，對重復授權存在著不同的認識和理解。一種觀點認為，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另一種觀點認為，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上述兩種觀點在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上有著各自不同的視點，從而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結論，請看如下案例。
1991年2月7日，舒某向中國國家專利局提出了一項實用新型專利申請，1992年2月26日被授予專利權（即在先使用新型專利，專利號：91211222.0），該專利權于1999年2月8日因權利期限屆滿而終止。1992年2月22日，舒某提出了另一項發明專利申請，1999年10月13日被公告授權（即在后發明專利，專利號：92106401.2）。2000年12月22日，請求人山東省濟寧無壓鍋爐廠對在后的發明專利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其理由是在先實用新型專利已經被授予專利權，在后的發明專利申請與其是同樣的發明創造，授予專利權不符合專利法實施細則規定的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被授予一項專利權的規定。2001年3月26日，專利復審委員會以“不存在實用新型專利權和發明專利權共同存在的情況”為由做出了維持在后發明專利權有效的第3209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請求人不服該無效決定，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一審法院經審理，判決維持了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審查決定，并進一步解釋說，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授予一項專利權應理解為“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予專利存在?！闭埱笕巳圆环显V至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22日作出（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書，撤銷了一審判決和復審委員會的決定，理由是：一項專利一旦權利終止，從終止之日起就進入了公有領域，任何人都可以對該公有技術加以應用。在本案中，舒某在先申請并被授權的實用新型已于1999年2月8日因權利期限屆滿而終止，該專利技術隧已進入公有領域；在后申請的發明專利因與在先的實用新型專利系相同主題的發明創造，故在該發明專利與1999年10月13日被授權公告時，相當于把進入公有領域的技術又賦予了專利權，應屬重復授權，違反了關于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被授予一項專利權的規定。
該判例中，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和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而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則認為，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
從以上案例可以看出，專利復審委員會、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和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都認為應該堅持禁止重復授權原則，但是由于對重復授權有不同的理解，導致了不同的處理結果。那么，對于重復授權到底應該如何正確理解呢？
結合當前的專利審查實踐、有關的司法判例以及專利法修改動態等情況，筆者認為，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也就是說，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這既可以得到司法判例在實踐上的支持也可以得到新專利法在理論上的支持。
首先，作為前述案例的延續，專利復審委員會因與濟寧無壓鍋爐廠、原審第三人舒學章發明專利無效行政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22日作出的（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于2002年8月2日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請再審。最高人民法院經過細致嚴密的復查聽證和公開再審等司法程序，于2008年7月14日作出（2007）行提字第4號判決，判決撤銷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維持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01）一中知初字第195號行政判決和專利復審委員會第3209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在（2007）行提字第4號判決中，最高人民法院針對重復授權的判斷標準作出了詳細而充分的論述。判決認可目前審查指南中“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有多項處于有效狀態的專利權同時存在”的判斷原則，并同時指出把重復授權理解為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的觀點違背了專利授予的先申請原則，也會造成實際操作上的困難。由此可見，最高人民法院對于該案的判決，使得長時間以來圍繞重復授權相關問題的爭議有了一個定論，支持并肯定了“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的觀點。
其次，2008年12月27日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六次會議通過了關于專利法的第三次修正。在該第三次修正的新專利法中，涉及到重復授權的第九條修改為：“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授予一項專利權。但是，同一申請人同日對同樣的發明創造既申請實用新型專利又申請發明專利，先獲得的實用新型專利權尚未終止，且申請人聲明放棄該實用新型專利權的，可以授予發明專利權。兩個以上的申請人分別就同樣的發明創造申請專利的，專利權授予最先申請的人?！庇梢陨戏l可以明確看到，在堅持先申請原則的大前提之下，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也就是說，如果放棄了前一個已經授權的專利，或者前一個專利期限已經屆滿，兩個專利就不會同時存在，這樣也就不存在重復授權問題。
通過以上司法案例的剖析以及新專利法的解讀，我們可以毫無疑義地正確理解和運用重復授權原則，即，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也就是說，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
專利權的基本含義是權利人禁止他人未經其許可實施其發明創造的權利。因此，對于同樣的發明創造，即使有兩個以上的申請人分別提出了專利申請并且都符合授予專利權的條件，也不能都授予專利權，否則在多項專利權之間就會發生沖突。這就是禁止重復授權原則。由此可見，禁止對同樣的發明創造授予多項專利權，是為了防止權利之間存在沖突。因此，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有多項處于有效狀態的專利權同時存在。
目前，對重復授權存在著不同的認識和理解。一種觀點認為，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另一種觀點認為，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上述兩種觀點在考慮問題的出發點上有著各自不同的視點，從而產生了兩種不同的結論，請看如下案例。
1991年2月7日，舒某向中國國家專利局提出了一項實用新型專利申請，1992年2月26日被授予專利權（即在先使用新型專利，專利號：91211222.0），該專利權于1999年2月8日因權利期限屆滿而終止。1992年2月22日，舒某提出了另一項發明專利申請，1999年10月13日被公告授權（即在后發明專利，專利號：92106401.2）。2000年12月22日，請求人山東省濟寧無壓鍋爐廠對在后的發明專利向專利復審委員會提出無效宣告請求，其理由是在先實用新型專利已經被授予專利權，在后的發明專利申請與其是同樣的發明創造，授予專利權不符合專利法實施細則規定的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被授予一項專利權的規定。2001年3月26日，專利復審委員會以“不存在實用新型專利權和發明專利權共同存在的情況”為由做出了維持在后發明專利權有效的第3209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請求人不服該無效決定，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訴訟。一審法院經審理，判決維持了專利復審委員會的審查決定，并進一步解釋說，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授予一項專利權應理解為“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予專利存在?！闭埱笕巳圆环显V至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22日作出（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書，撤銷了一審判決和復審委員會的決定，理由是：一項專利一旦權利終止，從終止之日起就進入了公有領域，任何人都可以對該公有技術加以應用。在本案中，舒某在先申請并被授權的實用新型已于1999年2月8日因權利期限屆滿而終止，該專利技術隧已進入公有領域；在后申請的發明專利因與在先的實用新型專利系相同主題的發明創造，故在該發明專利與1999年10月13日被授權公告時，相當于把進入公有領域的技術又賦予了專利權，應屬重復授權，違反了關于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被授予一項專利權的規定。
該判例中，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和專利復審委員會認為，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而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則認為，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
從以上案例可以看出，專利復審委員會、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和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都認為應該堅持禁止重復授權原則，但是由于對重復授權有不同的理解，導致了不同的處理結果。那么，對于重復授權到底應該如何正確理解呢？
結合當前的專利審查實踐、有關的司法判例以及專利法修改動態等情況，筆者認為，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也就是說，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這既可以得到司法判例在實踐上的支持也可以得到新專利法在理論上的支持。
首先，作為前述案例的延續，專利復審委員會因與濟寧無壓鍋爐廠、原審第三人舒學章發明專利無效行政糾紛一案，不服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于2002年4月22日作出的（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于2002年8月2日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請再審。最高人民法院經過細致嚴密的復查聽證和公開再審等司法程序，于2008年7月14日作出（2007）行提字第4號判決，判決撤銷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2002）高民終字第33號行政判決，維持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2001）一中知初字第195號行政判決和專利復審委員會第3209號無效宣告請求審查決定。在（2007）行提字第4號判決中，最高人民法院針對重復授權的判斷標準作出了詳細而充分的論述。判決認可目前審查指南中“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有多項處于有效狀態的專利權同時存在”的判斷原則，并同時指出把重復授權理解為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被授予兩次專利權的觀點違背了專利授予的先申請原則，也會造成實際操作上的困難。由此可見，最高人民法院對于該案的判決，使得長時間以來圍繞重復授權相關問題的爭議有了一個定論，支持并肯定了“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的觀點。
其次，2008年12月27日第十一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六次會議通過了關于專利法的第三次修正。在該第三次修正的新專利法中，涉及到重復授權的第九條修改為：“同樣的發明創造只能授予一項專利權。但是，同一申請人同日對同樣的發明創造既申請實用新型專利又申請發明專利，先獲得的實用新型專利權尚未終止，且申請人聲明放棄該實用新型專利權的，可以授予發明專利權。兩個以上的申請人分別就同樣的發明創造申請專利的，專利權授予最先申請的人?！庇梢陨戏l可以明確看到，在堅持先申請原則的大前提之下，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也就是說，如果放棄了前一個已經授權的專利，或者前一個專利期限已經屆滿，兩個專利就不會同時存在，這樣也就不存在重復授權問題。
通過以上司法案例的剖析以及新專利法的解讀，我們可以毫無疑義地正確理解和運用重復授權原則，即，禁止重復授權是指同樣的發明創造不能同時有兩項或兩項以上處于有效狀態的授權專利存在。也就是說，只要兩個專利不同時存在，就不存在重復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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